生经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03 册 No. 0154 生经
No. 154
生经卷第一
西晋三藏竺法护译
佛说那赖经第一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有族姓子,弃家、捐妻子、舍诸眷属,行作沙门。其妇端正殊好,见夫舍家作沙门,便复行嫁。族姓子闻之心即生念:“与妇相娱乐时,夫妇之礼,戏笑放逸。”心常想此,不去须臾,念妇在前,面类形貌,坐起举动。愁忧愦恼,不复慕乐净修梵行,便归其家。
诸比丘闻,便往启佛。世尊应时,遣人呼比丘来。辄即受教。比丘至,皆为佛作礼,却坐一面。佛即为比丘,蠲色欲念,除痴爱失,为说:“尘劳之秽,乐少忧多,多坏少成,无有节限。唯有佛及诸弟子明智之人,分别是耳。爱欲罪生,不可称限,超越色欲,休息众想,闲居讲谛。”时族姓子,寻时证明贤圣之法。
时诸比丘,得未曾有,各共议言:“且当观此。”于是族姓子,弃家牢狱,锒铛杻械,想着妻子,而自系缚,不乐梵行。于时世尊开示如来章句:“诸通慧句,有目章句,化人贤圣。”时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我等观察是族姓子,弃捐家居,信为沙门,还念妻子形类举动家事。”世尊为说:“爱欲之瑕、法律之德、生死之难、无为之安,使至圣证无著之界。自非如来.至真.等正觉,孰能尔乎?”
佛告诸比丘:“此比丘者,不但今世,心常在欲,迷惑情色,不能自制,志缚在欲,无能制者,独佛劝化,除其所惑爱欲之着耳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国王,名方迹。中宫婇女,不可称数,颜貌端正,色像难及,与他人争——与淫荡女离于慈哀,或与婢使或与童子而或斗诤——各各斗诤,不肯共和,适斗诤已,便出宫去。王方迹闻之恚。诸臣吏求诸婇女:‘不知所趣,愁忧不乐,涕泣悲哀,念诸妇女,戏笑娱乐,夫妇之义,本现前时,诸作伎乐,思念举动坐起之法,反益用愁,不能自解。’
“于时有一仙人兴五神通,神足飞行,威神无极,名曰那赖(晋曰无乐)。见方迹王为爱欲惑不能自解,为兴慈哀,欲为蠲除爱欲之患。飞在空中,而现神足,忽然来下住王殿上。时王即见,寻起迎逆,让之在床,则便就坐。问于王曰:‘大王何故意在爱欲、劳思多念、思想情色,不能自谏?’顿首实然:‘宫中婇女,共争尊卑上下之叙,不能相和,各驰舍去,是以忧戚不能自解。’于是仙人为说:‘爱欲之难,离欲之德,世人求欲不知厌足,假使一人得一切欲,无厌无足。’以偈颂曰:
“‘一切世间欲, 非一人不厌,
所有有危害, 云何自丧己?
一切诸众流, 悉皆归于海,
不以为满足, 所爱不厌尔。
假使得为梵, 致尊豪难及,
所欲复超彼, 不以为厌足。
假使阎浮提, 树木诸草叶,
烧之不以厌, 欲不足如是。
设八辈男子, 端正颜貌姝,
一切加以欲, 威力端正好。
设为言增恶, 毁欲于丈夫,
不以轻为轻, 未厌为用厌。
大王当知此, 设习爱欲事,
恩爱转增长, 譬如饮咸水。
于时彼仙人, 为王方迹讲,
为说辛苦偈, 令意得开解。’
“于时仙人,为方迹王,以是法教而开化。时王即开解,无所慕乐,出家为道,修四梵行,断除爱欲,具足众行;寿终之后,生于梵天。”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方迹王者,则此比丘是,那赖仙人者,则我身是。尔时相遭,今亦相遇。”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分卫比丘经第二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有一比丘,普行分卫,一一次第,入淫荡家舍。于时淫女,见比丘入至其家舍,欢喜踊跃即从座起,寻而奉迎,稽首足下,请入就座。又问:“比丘!仁从何来?”比丘答曰:“吾主分卫,故来乞丐。”于时女人,即为施设肴馔众味,盛之满钵,而奉上之。比丘即受,自退而去。彼时比丘,得是美食甘美丰足,心中欢喜,不能自胜,数数往诣淫荡女舍。时女心念计:“此比丘守法难及。”频为兴设甘脆肥美之食,而授与之。往返不息,学问未明,所作不办,未伏诸根。见淫荡女颜色妙好,淫意为动,志在放逸。着淫荡女,口出软柔恩情之辞,怀亲附心,与语周旋。
彼家日日不懈分卫,比丘睹其好色听闻音声,淫意为乱,迷惑愦错,不能自觉。而佛经曰:“目见好色,淫意为动。”又世尊曰:“虽睹女人——长者如母;中者如姊;少者如妹、如子、如女。当内观身念皆恶露无可爱者,外如画瓶,中满不净。观此四大:地、水、火、风,因缘合成,本无所有。”时彼比丘,不晓空观,但作色视,淫意则乱,为淫女人,而说颂曰:
“淑女年幼童清净, 颜貌端正殊妙好,
一一观容无等伦, 吾意志愿共和同。”
时淫荡女,见此比丘所说如是。“吾本不知凶恶贪淫,反以清净奉戒意待,谓之仁贤,喜犯罪衅。随其来言,当折答之。”即时以偈而报颂曰:
“当持饮食来, 香华好衣服,
若干种供养, 尔乃与仁俱。”
于是比丘,以偈答女颂曰:
“吾无有财业, 观我行举动,
以乞丐而立, 所得者相与。”
于是淫女,以偈颂曰:
“假使卿身无财业, 何为立志求难致?
如卿所作无羞惭, 驰走促出离我家。”
时逐出比丘,追至祇树门。诸比丘即来诣佛,启白世尊,具说本末。佛言:“此比丘,宿命曾作水鳖,淫女曾作猕猴,故亦相好。志不得果,还自侵欺,不入正教,增益恼患。于今如是,志愿淫女,愿不从心,逆见折辱,惭愧而去。”
佛言:“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大江水中,鳖所居游,其江水边,树木炽盛,彼丛树间,有一猕猴,止顿彼树。于时彼鳖,从江水出,遥见树木,有此猕猴,而与谈语,稍稍前行,欲亲近之,数数往返。相见有日,日日如是,睹之不懈,则起淫意,心为迷惑,污染秽浊,不能自觉。则时以偈而叹,颂曰:
“‘颜貌赤黄眼而青, 游丛树间戏枝格,
吾今欲问毛滑泽, 欲何志求何所存?’
“猕猴以偈答曰:
“‘吾今具知鳖本末, 为国王子有聪明,
今卿何故而问我? 我闻此言怀狐疑。’
“于是鳖复以偈答曰:
“‘吾心常存志在卿, 心怀恩爱思想念,
以是之故而相问, 当以何法而得会?’
“猕猴以偈报,颂曰:
“‘鳖当知之我处树, 不应与君共合会,
假使欲得与我俱, 在丛树间相供养。’
“于是鳖复以偈答曰:
“‘吾所服食以肉活, 柔软甘美胜果蓏,
不当贪求不可获, 当为汝致众㮈果。’
“尔时猕猴以偈报曰:
“‘假使卿身不处树, 何为求我不可致,
如今观我无羞惭, 且自驰走不忍见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猕猴,今淫荡女人是,鳖者,分卫比丘是。彼时放逸,而慕求之,不得如愿,今亦如是。”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和难经第三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和难释子多求眷属,不睹其人,不察行迹,有欲出家,便除须发,而为沙门。受成就戒,不问本末,何所从来?父、母姓字,善、恶、好、丑?识与不识?趣欲得人,而下须发,授具足戒。诸比丘呵:“不当为此!趣有来人,辄为沙门,欲得眷属,不顾后患。当问本末,何所从来?举动安谛,为见侵欺,后悔无及。”和难比丘,都不受谏,值得见人,辄下须发。
尔时之世,有凶恶人博掩之子,遥闻和难释家之子,有无央数衣被钵器,好求眷属,趣得来学。不问本末所从来处,便下须发。其身饥冻,无以自活,欲往诳诈,心豫设计。诣和难所,恭敬肃肃,稽首为礼,威仪法则,坐起安详,无有卒暴。和难释子,告其人曰:“沙门安隐,无忧无患,亲近爱欲,则非吉祥,懈怠无行。人不知者,为欲所坏,而习爱欲,致无央数愦恼之害。贪着爱欲不能得度。”其人答曰:“我身不能弃捐爱欲而为沙门。”和难又问:“子何以故,不为沙门?沙门者,多获众利,子便降意,出为沙门,所学德行,吾悉供给。”其人答曰:“唯诺从命,除诸忧患,假使安隐,便为沙门。”则除须发,受成就戒。
虽作沙门,受教易使,故自示现,恭顺无失,精进勤修,未曾懈怠,忍辱顺教,时和难见可信可保。不观内态,不复狐疑,信之如一,以诸衣被及钵、震越诸供养具,皆用托之。出外游行,意中安隐。不谓作态,悉敛衣钵诸供养具,驰走藏窜,独在一处,与博掩子,俱共饮食。时和难闻彼新弟子所在,即时速还,观其室中,多所窃取,周匝普问:“今为所凑,权时不现,但遥闻之,彼博掩子,落度凶暴,佯作沙门,欲欺诈卿,窃取财物。”众人答曰:“卿性仓卒,不问本末,便下须发,今所取物,在于独处,博掩子俱,而共食饮。以知在彼,恐不禁制,默声内恼。”
诸比丘闻,具足白佛。于是大圣告诸比丘:“此博掩子,落度之人,不但今世,以畏形貌闲居之像,有所窃欺,前世亦然。和难比丘不刈续信之,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时王舍城,有一贤人,入淫荡家,与淫女俱,饮食歌戏,而相娱乐。所有财业,不久殚尽,其财物被淫女人悉夺取之,不复听入其家。淫女逐之,数数发遣,都不肯去。时淫女人,驱出其家,去更求财,尔乃来还。求财不得,用求财故,到郁单国。虽到彼国,无所识知。时郁单国,有大尊者,多财饶宝,势富无量。佯现仁贤,往诣尊者:‘吾为贾客,众人之导,从某国来,多致财宝,道遇恶贼,悉见劫夺,皆失财业,贫穷委厄,无以自活。才得济命,尽力奔走,今归尊者,给侍左右。’于时尊者,见之如此,威仪法则,行步进止,有威神德,此则佳人。吾为设计,令兴复故,其人黠慧,聪明辩才,举动应机,志不懈怠,意性易寤,极可尊者而以自乐。护慎其心,未曾放逸,所作成办,无事不成,身行清净,口言柔软,无有粗犷。工谈美辞,众人见者,莫不欢喜。尊者眷属,家中大小,悉共敬爱,皆共赞誉。尊者见然,踊跃慰劳,咸以为庆,见其行迹,无有漏失,即时付信。于时尊者观其人德,内外表里,不睹瑕短,普劝助之:‘其人所作,有所成立,第一恭敬未曾轻慢,最见笃信,如弟如兄,等无差特。戒定安谛,无有欺诳。’稍稍付信以大财业,即时窃取,出之在外。车载财宝诸好物,还至王舍城,与妖淫荡女,饮食相乐。彼于异时,其人不现,普遍行索,不知所凑,观察藏中,大亡财宝,不可称计。见无财宝,遍行求索,不知所凑。乃从人闻:‘此人还至王舍城,与淫女俱饮食。’此博掩子,非是长者,非仁贤人。尊者心念,以走远近,不可复得,甚自瞋恨。叹吒说偈:
“‘非是贤君子, 外貌以好华,
不可色信人, 及柔软美辞。
观察举动行, 外现如佳善,
明者当远虑, 共止当察试。
乃知志性恶, 博掩子扬声,
吾时不弃舍, 譬如杂毒食。
云何无反复, 亦复薄恩情?
智者不与俱, 虽救令当舍。
我时适见之, 信故见欺侵,
非贤现贤貌, 窃财而亡走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尊者,今和难比丘身是。落度欺者,今博掩子作沙门欺和难者是。前世相侵,今世亦然。”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邪业自活经第四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众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时和难释子,为人说经、论生活业,但讲饮食衣被之具。为人说经、讲福德事报应之果,未曾讲论道谊之慧,大获衣、被、饮食诸馔。摄取此已,立离贤圣,有若干事,说俗经典世间饮食,兴起种种非宜之说,不演度世无极之慧。诸比丘见所行分卫,在于人家,但说俗事衣食之供,即时诃谏,转相告令。众学闻之,即共追随呵谏所为:“云何贤者,世尊大圣,已以圣通身最正觉,讲世妙法,难及难了。玄普道教,无念无想,其心离名,安隐无患,明者所达。从无央数亿百千劫,本从诸佛,听闻奉持,皆安隐度。诸比丘闻,以家之信,离家为道,而返更说世俗经典。多想多求,兴发诸事,世俗饮食,无益之义,离圣贤迹,乃复讲论世俗之事。”
时比丘往启世尊。佛告比丘:“是非沙门。此非具足出家之业,因法生活,但求衣食,未曾教导。”
时佛世尊,以无数事,诃之所作非道法教。告诸比丘:“和难释子,愚騃丈夫!非但今世以衣食利世俗经典广说法也!欲自显名,令众供养,前世亦尔。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于异闲居,多有神仙,处在其中。有一仙人,愚冥无明,心闭意塞。为国王太子及诸臣吏,唯但讲说饮食诸馔衣服之具,不论经道。处知时节,见乘车马逆为说经、或为迷者而往说经、或处挂碍而为说经、或为衣食世俗诸馔为叹说经,由是之故,致美饮食诸供养具。时异学梵志见之如此,为国王子及诸大臣讲说经典,遥见乘骑。时诸仙人往启和上及余仙人,闻之如斯,皆共诃谏:‘非之所为!’于时和上五通仙人,问之菩萨,即时呵谴:‘不当如是!其有犯此非义之事,若有诽谤,计此二人皆非善哉。不为奇雅,为说此经,离圣贤住,不应典籍。其听受者,亦应宜不,则两堕落。’于是和难,以偈颂曰:
“‘两俱不解谊, 计之两堕落,
说法不得理, 听经不解义。
于世俗难值, 神仙讲道谊,
以俗衣食供, 无知叹说此!
服食粳米饭, 上美肉全供。
以依圣贤谊, 欲论解典籍,
游志在闲居, 饭食采果粮。
是吾所叹乐, 神仙叹此法。
道德寂所歌, 法利为梵志,
威仪自调伏, 无得乐非法。
知节而少求, 舍家行分卫,
宁以此业活, 无得违经典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!尔时常以衣食诸馔说法,不论道者,今和难释子是也!净诸梵行,其和上者,今比丘众是;五通仙人我身是。前世相遇,今亦相值。”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是我所经第五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有一尊长者,财富无量,金银珍宝,不可称数。勤苦治生,饥渴寒热,触冒诸难,忧戚诸患,不以道理,积此财业。虽为财富,不自衣食、不能布施、不能供养奉事二亲、不能给足妻子仆使。无益中外家室亲里,安能布施为福德乎?衣即粗衣、食即恶食、意中吝惜、父母穷乏、妻子裸冻、家室内外不与交通。各自两随,常恐烦娆,有所求索,所作悭贪。吝惜如此,少福无智,第一矜矜,无所赍持。本治生时或能至诚或不至诚,积累财宝不可称计,不能衣食。于时寿终,既无子姓,所有财宝,皆没入官。
世尊告比丘:“且听愚冥下士得微妙宝,不能衣食,不供父母妻子奴客。万分之后,无所复益而有减损。”比丘闻此,具足启佛:“唯然,世尊!有一长者,名号曰某,财富无量,不能衣食、不供父母妻子仆使、不能布施,一旦寿终,财物没入官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今此尊长者,非但今世悭贪爱惜财宝,前世亦然。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有大香山,生无央数荜茇诸药,及胡椒树,荜茇树上,时有一鸟,名曰我所,止顿其中。假使春月药果熟时,人皆采取,服食疗疾。时我所鸟,唤呼悲鸣:‘此果我所,汝等勿取!吾心不欲令人采之。’睢叫唤呼,众人续取,不听其声。彼鸟薄福,愁忧叫呼,声不休绝,缘是命过。”
佛言:“如是,如是!比丘!于是之间,愚騃之子为下士,治行求财,或正或邪,积累财宝,一旦命尽,财不随身。由如彼鸟名我所者,见荜茇树及诸药树,且欲成熟,叫唤悲鸣:‘皆是我所!’人遂采取,不能禁制。”
于时世尊,则说颂曰:
“有鸟名我所, 处在于香山,
诸药树成熟, 叫唤是我所。
闻彼叫唤声, 余鸟皆集会,
众人取药去, 我所鸟懊恼。
如是假使人, 积聚无量宝,
既不念饮食, 不施如斯鸟。
县官及盗贼, 怨家水火子,
夺之或烧没, 如我所药果。
不能好饮食, 床卧具亦尔,
香花诸供养, 所有皆如是。
既致得人身, 来归于种类,
命尽皆舍去, 无一随其身。
是故当殖德, 顾念于后世,
人所作功德, 后世且待人。
无得临寿终, 心中怀汤火,
吾前为放逸, 故当造德本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,尔时我所鸟者,则今此尊长者是!是故比丘当修学此,不当悭惜,除垢浊心,常修清净,是诸佛教!”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野鸡经第六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佛告诸比丘:“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有大丛树。大丛树间,有野猫游居。在产经日不食,饥饿欲极,见树王上有一野鸡,端正姝好,既行慈心,愍哀一切蚑行喘息人物之类。于时野猫心怀毒害,欲危鸡命,徐徐来前在于树下,以柔软辞而说颂曰:
“‘意寂相异殊, 食鱼若好服,
从树来下地, 当为汝作妻。’
“于时野鸡以偈报曰:
“‘仁者有四脚, 我身有两足,
计鸟与野猫, 不宜为夫妻。’
“野猫以偈报曰:
“‘吾多所游行, 国邑及郡县,
不欲得余人, 唯意乐在仁。
君身现端正, 颜貌立第一,
吾亦微妙好, 行清净童女。
当共相娱乐, 如鸡游在外,
两人共等心, 不亦快乐哉。’
“时野鸡以偈报曰:
“‘吾不识卿耶! 是谁何求耶?
众事未办足, 明者所不叹。’
“野猫复以偈报曰:
“‘既得如此妻, 反以杖击头,
在中贫为剧, 富者如雨宝。
亲近于眷属, 大宝财无量,
以亲近家室, 息心得坚固。’
“野鸡以偈答曰:
“‘息意自从卿, 青眼如恶疮,
如是见锁系, 如闭在牢狱。’
“青眼以偈报曰:
“‘不与我同心, 言口如刺棘,
会当用何致, 愁忧当思想。
吾身不臭秽, 流出戒德香,
云何欲舍我, 远游在别处?’
“野鸡以偈答曰:
“‘汝欲远牵挽, 凶弊如蛇虺,
挼彼皮柔软, 尔乃得申叙。’
“野猫以偈答曰:
“‘速来下诣此, 吾欲有所谊,
并当语亲里, 及启于父母。’
“野鸡复以偈答曰:
“‘吾有童女妇, 颜正心性好,
慎禁戒如法, 护意不欲违。’
“野猫以偈颂曰:
“‘于是以棘杖, 在家顺正教,
家中有尊长, 以法戒为益。
杨柳树在外, 皆以时茂盛,
众共稽首仁, 如梵志事火。
吾家以势力, 奉事诸梵志,
吉祥多生子, 当令饶财宝。’
“野鸡以偈报曰:
“‘天当与汝愿, 以梵杖击卿,
于世何有法, 云何欲食鸡?’
“野猫以偈答曰:
“‘我当不食肉, 暴露修清净,
礼事诸天众, 吾为得此婿!’
“野鸡以偈答曰:
“‘未曾见闻此, 野猫修净行,
卿欲有所灭, 为贼欲啖鸡。
木与果各别, 美辞佯喜笑,
吾终不信卿, 安得鸡不啖?
恶性而卒暴, 观面赤如血,
其眼青如蓝, 卿当食鼠虫。
终不得鸡食, 何不行捕鼠?
面赤眼正青, 叫唤言猫时,
吾衣毛则竖, 辄避自欲藏,
世世欲离卿, 何意今相掁。’
“于是猫复以偈答曰:
“‘面色岂好乎? 端正皆童耶!
当问威仪则, 及余诸功德。
诸行当具足, 智慧有方便,
晓了家居业, 未曾有我比。
我常好洗沐, 今着好衣服,
起舞歌声音, 乃尔爱敬我。
又当洗仁足, 为其梳头髻,
及当调譺戏, 然后爱敬我。’
“于是野鸡以偈答曰:
“‘吾非不自爱, 令怨家梳头,
其与尔相亲, 终不得寿长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,尔时野猫,今栴遮比丘是也!时鸡者,我身是也!昔者相遇,今亦如是。”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佛说前世诤女经第七
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俱。尔时调达心念毒害,诽谤如来自谓有道。众人呵之,天龙鬼神、释梵四王,悉共晓喻:“勿得怀害向于如来!莫谤世尊!佛为一切三界之尊,有三达智,无所挂碍,天上天下,莫不归命。云何诽谤?得罪无量。卿欲毁佛,由如举手欲掷日月;如以一尘欲超须弥;如持一毛度于虚空。”调达闻之,其心不改。
时诸比丘具以启佛:“调达有何重嫌,怀结乃尔?”佛告诸比丘:“调达不但今世,世世如是!乃往久远无数劫时,有一梵志,财富无数;有一好女,端正殊妙,色像第一。诸梵志法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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